母亲的印记，《古剑奇谭》同人小说：湖山埋玉，花月铸金

小时候，韩云溪对母亲的印象可以用三个词概括：美丽、冷淡、严厉。

这虽然显得有些过于简单，但确实是韩云溪最直接且真实的感受。

韩休宁是一位美丽的苗疆女子，云鬓轻垂，浅色的眼眸幽深而深邃，仪态端庄。或许正是因女娲的灵力，她的容颜似乎不会衰老。可惜，她未能活到验证这点的那一天。

至于冷淡，韩休宁言语不多，作为大巫祝，她需要主持村里的各种事务，无法每天牵挂韩云溪的日常琐事。短暂的相处中，往往是几句嘱咐和责骂，然后便匆匆离去。难怪韩云溪会用整天板着脸、紧锁眉头来形容她。

说到严厉，她要求韩云溪每天用四个时辰练习法术，抄写十篇祭文，不能出现错误。

恨不得她赶紧离开。

这当然是气话。然而在日后的独处岁月中，百里屠苏无数次梦回故乡，每当想起自己曾说过这样的气话，他都会满身冷汗地惊醒，然后靠着天墉城冰冷的墙壁再次入睡，不去理会心中的悔恨和不甘。

那时，他心中还抱着一种天真的希望，认为有一天他能复活韩休宁和村民。

虽然有些傻，却充满了希望。

所以，当欧阳少恭递给他所谓的仙芝漱魂丹时，他虽然口头上说不会过度期待，但内心深处，怎能不拼命祈祷着它的成功呢？

他有很多话想说，包括他的疑惑、他的痛苦和他的思念。

只要人还活着，就没有解不开的心结，也没有永远不再相见的情况，更没有无法治愈的伤口和难以忘记的悲剧。

只要生命还在。

二．

焦冥，存在了万年，聚集时形态像草木，人们不易辨认。若用特殊方法捕捉，豸身不会毁坏，反而能吞食人类尸体，再次聚集成形，能够感应人心。

当时，韩休宁的遗体已经服用了仙芝漱魂丹，十几天来，百里屠苏几乎不眠不休地守在她身旁，望着完全不像活人的韩休宁，他最初的喜悦早已被恐惧所取代。

噩梦不断，他一次又一次地梦见母亲责备他不争气，又一次又一次地梦见母亲坐在他熟睡的身旁，一针一线地缝制那布老虎，为他掖紧被子。灯光昏暗，他甚至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真的只有八岁，躺在永远美丽的鸟蒙灵谷一个普通人家的床上，旁边是严厉而又温柔的母亲。

然而梦境总是在韩休宁的责骂中结束。他才发现那个或许已经复活的母亲早已走出屋外，向着阳光缓缓走向祭坛。远方幽暗的天空中已经射出第一缕穿越黑暗的光芒。

百里屠苏失去理智地冲向韩休宁——或者说是焦冥。

他看着母亲的身体开始逐渐消散，点点星光从她体内升起，他只能竭尽所能地奔跑，恐惧到了极点。

他终于将娘搂入怀中，惊异于韩休宁的娇小与虚弱。他一直认为娘是最坚强最有力量的女性，而现在才意识到她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，需要他人的保护和支持。

那只是转瞬之间。

焦冥在他怀中迅速消散，光点缭绕着停留在祭坛上。

红玉说，如果完全没有希望，反而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。明明已经近在眼前，似乎触手可及，却最终还是失去，长时间的追寻化为乌有，其中的悲愤和伤感旁人根本无法理解。

的确，从一开始就不该心存那不切实际的念头。跪在地上的百里屠苏此时的悔恨几乎彻底摧毁了他的理智。